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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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兴趣,不想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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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别喝!” 九

*前文戳:



他的身后,监控画面突然被揉皱了。然后那张画面被揭了下来——字面意义上的揭了下来,一张年轻的脸在监控视野边缘一晃而过。

宇智波带土拎着那片薄膜,敏捷地从他的工作台上跳了下来。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到两秒,他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抄起桌边的杂志翻动几页,低下头掩住自己上翘的嘴角。

就在刚刚,那个摄像头向外传输的信号支流中断了十三秒,而带土在第十四秒行动,赌对方没有新操作的原因是暂时离开。

——他赌对了。

带土借抬起手的机会瞥了一眼袖口内侧的探测器,指甲盖大的小夹子顶端正闪着令人愉悦的浅浅绿光。依然没有新的操作传来。

这一番麻烦,还得怪自己没想到研究所居然不辞辛苦设了专人操作监控。可是没道理啊,带土想,这里大部分项目的保密等级都在云端上飘着,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设置。自己就是因为对此放心,才没费心带上远程卸载的小工具,以至于这个用来重复播放同一段录像的装置还非得手动操作才能取得下来。要是没有这十几秒的空隙…………等等。

现在该有半分钟了吧。

怎么会?

——他在一瞬间调动起全身的所有肌肉,每一丝神经都绷紧了。

没抬头看墙沿角落的那个摄像头也没有其他动作,带土只是低头,仿佛手里那本毫不相干的学术杂志突然于他有了十二万分的吸引力,会在下一秒砰地爆炸或是开出朵什么花来一样。

他抬手翻过一页。

然后门禁滴的一声,墙面翻开了。

“…啊……”

带土适时地抬起头,露出一副逼真的手足无措的样子来。

他身后的屏幕亮着,传输界面的进度条刚走了十分之一,这个明显是等结果中途没忍住摸了几分钟鱼的新人目光躲闪,把杂志在自己身后的工作台手忙脚乱地放好了,才重新回过身来,嘴角挂着一个尴尬的笑容。

站在门口的,他的新同事之一对上了他的目光。

带土愣了一下。对方明显对着他费心布置的这一幕不知所措了起来,片刻之后才促狭地努努嘴,冲他小声道一句:“喂,这儿有监控的。”然后清清嗓子,说,“对外联络部叫你去二层拿点东西。你新来,我怕你不熟悉操作,来告诉你一声……”

“哦、”带土迅速反应过来,感激地笑开,“好的!谢谢——请问二层怎么走?”

黑头发的同事笑笑:“我带你去吧。”



在被引领向目的地的途中带土一直维持着微笑。他脸颊柔软,没有什么尖锐的棱角,一张脸上只有基因里与生俱来的细长眉毛带着锋利的弧度。这样一张还透着点孩子气的脸庞在表现出全心全意的信任时,简直叫人无法抗拒。

“前辈你是应用A02的?哇……”他说,“那那个……有关管道线路抗冻的项目难道就是你们做的?”

“……!”

对方一惊,然后连脸颊都泛起了激动的红晕,“居、居然……你居然知道那个?啊,一开始其实没想那么多,直到那年我们在北边做了十一个月的实地考察,发现成果可以扩展到更大的领域——”他忍不住张开手臂,白大褂里的身体自豪地挺直了,“因为我们,现在哪怕是火之国最北端的农民,也不怕冬天管道上冻!”

“我……我以为这个研究太偏了,只要有实效就好,也不求人知道……”

带土笑道:“才不是,你们很有名啊!连我的导师都向我提起过你们……”

黑头发的同事被这么一双漆黑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心口的那点小小的虚荣像被吹了一口气,直冲破胸膛飘到天上去了。本来说是送去转运枢纽,结果他直接一口气把人送到了目的地门口,才恋恋不舍地向那个新人道别,往回走的时候,连脚步都是喜悦的。

那可真是个好人啊……谁说不是呢?



带土在他身后垂下眼神。

身材瘦弱,眉间郁郁,一路细喘轻咳不停,想是多年前落下的病根。

可怜的男人。他把自己带过来的时候貌似不经意地绕了几米远路,那本登着他论文的期刊就搁在他桌面一角,边缘卷起,像是翻了好多遍了。这点小心思简直低端到昭彰的地步,而带土一边想着,一边为自己撒的另一个谎言而觉得嘴里苦涩:事实是,没有导师,也没有什么大名久闻,他只是简单地被遗忘了而已。

但以后大概没什么可能再见到了。让这样一个陌生人开心一点,又有什么可吝啬的呢?

带土叩开身前的墙壁。

他一向清楚自己的优势,也从来不吝于给予他人他们想受的对待。但是人们总是这样,获得了物质满足就渴求精神认同,靠吸食别人的赞赏和艳羡活着,就算是带土也会有累的时候的啊。

不过没关系。他心想,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大家都会得到幸福。



眼前的墙壁在他面前打开时,一种熟悉的知觉再次蔓延过他的脚背,像静悄悄无声息的河流。

带土迈出去的左脚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前进。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在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无意义任务,并且前往调用所需资料的过程中,他默默地感觉着这种知觉轻柔地从脚背丝丝缕缕延伸上小腿,突兀地出现在指尖,然后在肩背种下微妙的种子。

每次的感觉都不同。

有时是麻痒,有时是闷闷的酸痛,还有时是像这样的流动的知觉,像闯进阁楼时深吸的第一口空气,难以名状,无法重现,所幸带土并不需要像其他人转述这样的感受。

这样的情况从一个多月前开始到现在,大约出现了四十余次。之所以难以确定具体的次数,是因为一开始它实在微小得难以觉察,直到近一个星期感受鲜明之后回头审视,才发现自己的生活中原来处处都有它的痕迹。

不久之后,大概就会发展到真实的疼痛吧,带土想,那么也离那一天不远了。

他不清楚具体的前因后果,逻辑,或者是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只能从边角处捕风捉影。然而只靠手中这么几缕真相投下的阴影,也足够他将全貌猜测出一个大概。

比方说——他笑一笑,心想,这次的死法没有那么痛嘛。

这样的微妙愉快让他一直微笑到下班。拉开公寓的门时,房间里扑出来的热气暖得他舒适地叹了口气。

二月份呀……春天眼看着就要到了,可还是冷。

卡卡西就在这暖融融的一团热气里回过头来,温和地朝他笑了笑。于是带土迎上去,无比真诚地在他勾起的嘴角印下一个吻。



-TBC-




*方便懒得翻前文的姑娘(。)一点相关解释,可以不戳w
*没什么手感……_(:з」∠)_

发表于2016-12-29.53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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